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劳力士鬼王，黑钟馗镇七鬼记（续6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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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钟馗在工作上的进步，使他得到更多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，他感觉到自己总抱怨的美国Boss，似乎真实的存在，他们公司也开始让自己的中层管理者准备去美国开会度假，黑钟馗一向对大洋彼岸感兴趣，虽然他爱的女孩是在加拿大，但是他也想争取自己去那片土地看看。所以他开始有目的的工作。
年近岁末，公司组织大家先去香港分公司开会，交流，之后再让大家在香港，澳门旅游，算是对公司中层管理的奖励。很幸运，黑钟馗有这个机会，去他早想去看看的地方旅游。他以前对香港的了解更多是通过港片，那些熟悉的街道名，那些明星，那些故事。还有他喜欢的劳力士表，在香港也是最流行的，他也听说，在香港，恨不得人人戴劳力士。最早的港片中，那些古惑仔，大佬都是手上戴块大金劳。也是通过这个，他看到浩南给山鸡的迪通拿，开始他喜欢这块表，但确实不知道它是劳力士。把这一切讲给他女友时，女友才认真回看，告诉他，那是劳力士。但是最终，当女友送他分手礼物时，没有选择迪通拿，而是买了块鬼王。还编造给他一个内藏7鬼的故事，想让这个难忘的男友不要忘记她。
香港公司，给人的感觉是，一家企业，在深圳的部门显得死气沉沉，在这里却显得那样阳光有活力，不知道是他们大厦更加干净，更加香的原因，还是这里是资本主义的世界，本来就自由。或者是香港同事看到来自大陆的同事，看到他们脸上的疲惫和倦怠，更加感觉香港的自豪，那种洋溢在脸上笑容，使我们一个团队都羡慕不已。欢迎演讲之后，大家开始自由交流，一开始，都不知道找谁，说什么，但是后来，大家都在找自己工作中天天电子邮件对接的同事，想看看那个曾经只是邮箱名称的那个活生生的人是什么样子。就这样，很快，大家就融为一团，问这问那，这个时候，真的感觉，香港需要回到祖国的怀抱，我们的同事对我们感兴趣，但是真的互相了解不多。
我很快找到我经常电邮共同的Andy，哈哈，原来他真的是Andy，但不是刘德华，是一个典型的广东长相的瘦男孩，他也在找那个他以为很帅的Jhon（在美国公司打工，小钟馗也只好起了个用来发电邮的名字）。见面互相认出，介绍自己后，Andy就拿他那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对黑钟馗说，“是的啦，我就是你天天玩笑的那个Andy Lau，是的，我们是一个名字的啦，但是真的，他命好，是天王，我是写字楼里看电脑的啦。”这小子，在公司有一些名气，谁让他和天王同名呢，他可能被人开玩笑惯啦，所以直接了当，告诉大家，就是他。
很快，大家开始熟悉，开始说很琐碎的东西，他告诉我，其实人人羡慕香港人的生活，那是因为不知道和不了解真实的大众的情况，他说自己家里比较穷，住屯门，房子很小，他还要和他妹妹住上下铺，他说，妹妹都快20的人，他感觉生活很不方便，想搬出去，却总是感觉房租贵的吓人，自己作为一个办公室的普通员工，想节省更多，帮助有残疾的母亲生活。一下子话题就显得沉重起来。他说，表面上，看到数字，他们比大陆的同职务的员工挣得数字要高很多出来，再加上那些去大陆出差的员工，自我要求整洁，所以穿的十分光纤，但是真正的生活，却也一样是很辛苦的，他开始罗列他吃一顿早餐，要贵处多少，他早晚地铁要贵多少，他午餐，晚餐要怎样节省。等等等等，最让黑钟馗一下对香港印象变化的是，他直接说，你看到的那些楼盘广告的价格的数字，是以平方英尺为单位计算的，不要以为比深圳贵不多，那其实是大陆平方米的九分之一。一下子，黑钟馗有些漠然，但是他也发现，整个礼堂，似乎都是这么些话题，无非是经济危机中，两边同事互相告诉对方，自己的日子不好过，在美国佬的压迫下，还得更加辛苦。后来，会堂里，女同事们开始聊到那里买便宜的香水，化妆品，包包。男同事们却似乎感觉没什么再说。
我看到Andy讲了他家清苦，但是他还很乐观的表情，也许理解了一下香港普通大众的心态，他们其实已经很放松，就是好好工作，好好生活，也没有更多的奢望和想法，因为没有用，改变不了什么。这也好理解，香港为什么那么多人戴劳，也许，劳相对港人的工资，本来就不是太大的事，就好比我们买双奢侈的nike，也许这个社会虚荣到必须要戴一块劳，才可以让人瞧得起。所以职场白领总拿劳来显示自己的稳定工作。也许，更多人戴的是假劳。。。
和香港本地同事的见面，在经济危机的背景下，一下冲击了黑钟馗的很多幻想，他本来还想让他的同事带他去中环，湾仔看那些知名表店，因为他也知道，在香港买这种劳力士手表，可以比大陆便宜很多，他出发前，还幻想自己就换了手上的鬼王，就是买块曾经喜欢的迪通拿。可是和一个天天开玩笑的，以为是天王的香港同事聊了天，了解到香港人的普通生活，使他买劳的心凉了一半，他似乎都不好意思让这个大男孩带自己去玩，甚至是海洋公园。
他开始反思，大陆同事以前还把自己戴块鬼王当故事讲，但是这里，差不多人人戴劳。可是，这里人人戴劳，戴的不还是一块手表吗？并且比大陆便宜不知道多少。这里戴劳的人，不也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吗？他们也还在为生计发愁，也还在仰头看房价。甚至在普通老百姓眼里，他们还想去大陆看看开阔的山河风光。。。
一下子，黑钟馗戴的鬼王里的胆小鬼似乎在笑，哈哈哈，还自大吗？还以为戴个鬼王就自信，就了不起吗？清醒些，劳力士也只是块表。并且还是别人送给你的。你戴着它，也照样得面对生活的压力。
。。。
香港的下午，冬季天黑的早，空气有些冷，黑钟馗戴着自己的鬼王，在维多利亚湾散步，他看着海，吹着风，不再想着去逛便宜的表店。而是反思，我们是不是对于这些浮华的表象过于追求，才使生活本来平静而变得有压力，压力越来越大，他渐渐感觉自己的左手冷，鬼王很重。
几天的香港同事见面，没有人在意黑钟馗戴着劳力士鬼王，也许和这个城市融合的更加紧密，这里人人戴劳，不稀罕。他也没有去再买迪通拿。而是和天天电邮交流的香港同事Andy去品尝那些很小门店里，用Andy的话说，是最正的港式茶餐厅的招牌餐。去掉了虚荣和幻想，在香港度过的日子，黑钟馗感觉很柔和，很自然，也许最感觉美好的，却是躲在他劳力士鬼王里的贪吃鬼，它几天下来，每顿饭不重样，光奶茶都足足喝了十几种。。。
一个人人戴劳的城市，告诉黑钟馗的是，戴劳不是虚荣的展示，而是一种平静的生活，可能还有一种淡淡的哀伤，因为完成买房的大事太难弄，那就小小奢侈一把，给自己买块相对本地人工资不是很贵的表。其实它就是块表。
悟出了这些，黑钟馗似乎后背一阵冷风，又一阵热风，他恍惚了一下。似乎真把自己变成那个老鬼，自己也躲进排氦阀门里面，让自己的劳力士鬼王，给自己镇在里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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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广东深圳 2016-11-25 00:21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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