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没有记忆我是怎么遇见他的,只记得所有花言巧语之中,就只有他的沉默更显深度。当时的我并不是如此的世故,更不懂太多高深的学问,有时候真的也只是“外貌协会”的坚守委员,而他的简单俐落的外在,没有任何障碍的流畅,即使没有太多的世俗的高富帅条件,我的心都已经悄悄地属意了他。
在我第一年踏入机械钟表书写与评论工作的时候,在每年阅览超过数千款腕表的大量流量下,虽然我喜欢且心仪的表款很多,但最终我还是决定以NOMOS表款作为我的人生中的第一款机械表。我当时是这么想的:如果非要在我的职业中,选择一个可以代表我个人气质以及哲学思想的表款,那么我肯定不能随便下决定。
而我想要的必定不是名声响当当的显赫品牌,也不是远方一望忘便可得知品牌型号的标志性表款,那必定应该是一个有设计制作实力,却有著令人难忘且漂亮的设计,并且在机芯性能上必须优良,但低调地有如我习惯性怕生且沉默的性格。NOMOS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,如果你不是一个长期大量阅读钟表领域讯息的人们,你也许根本就不会知道这样一个品牌,你有可能会在欧洲的部份设计杂志中看到他的身影,但却只能在你前往去德国游历的时候才能常常见到他的本尊。
NOMOS在钟表领域中就是一个小清新,且是一个特别享受自己生活且坚持自我的文青。我在大量的搜索中,一直在寻觅NOMOS出现的身影,但事实上NOMOS的样貌款式在10年前其实重复性极高,且款式并没有现在如此的多,如果我要在所有看似皆相同的NOMOS表款中找到我最心仪的那一款,必须是特别无比的。于是我在网路的搜寻中找到了,这一款机芯是以特殊黄铜磨砂效果处理的限量款式,面盘设计是一般的NOMOS简单小三针的罗列,这一款机芯很有惊喜的表款,其实是德国莱比锡2000年世界博览会的限量款式,一共只制作出1999只。
2006年我以一个既是钟表评论从业人也是表迷的身分,独自前往NOMOS位于东德格拉苏蒂小镇的工厂,当时在完全没有英语辅助的情况下,我似乎是所有人群中唯一的东方脸孔,无助且惊险地抵达了NOMOS小小的工作坊,却受到欢欣鼓舞的热情招待反差,这种反差令我在心里面就已经认定了这个小小的俱乐部家庭,我身为配戴NOMOS表款的一个热爱者,抱持以初恋的心看待著NOMOS。本来想像NOMOS只是一个设计加上组装表款的小型工坊,却没想到自己看到自行烧制蓝钢螺丝、发条盒盖打磨等手工艺的制作团队,当时甚至还有制表师正在组装如今已经不再出生产的陀飞轮机芯。
时间经过了十年,我的第一只NOMOS也陪伴了我十多年,虽然我后来拥有了不少自己喜欢的表款,但似乎永远在你心里,就算有个最爱也不会将他将比于初恋,因为只有初恋才占据了你的所有第一次的回忆。我经常配戴NOMOS出现在各种国家、各种场合,常常有许多人问起我的表,什么品牌为什么这么漂亮,也有不少人听过我与NOMOS的认识,也间接地跟著我一起爱上,我不介意我的初恋有更多人的喜爱,只愿我的初恋如初识中的沉沈静美好且一如往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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